“我帮,只要能帮上忙......�
吴心兰才说了一句话,就被唐建推了一把,重重坠入混凝土中�
“啊!�
吴心兰尖叫起来,她终于明白,唐建要自己帮的忙,是什么了�
自己�
就是打桩的材料�
“唐�......救我......�
吴心兰努力地想要站起来,可脚下的混凝土,就像是沼泽,她爬不起来�
“妹子。�
唐建脸上闪过不忍,说道:“对不住了,桩子下不下去,只有这个办法。�
“为什么是我?�
吴心兰表情惊恐,“我不能死,儿子还在等我。�
“他已经没了爸爸,不能再没有妈妈了!�
“有德叔,我求你......�
赵有德叹了口气,把脑袋转到一旁,不敢看她一眼�
吴心兰的目光,在众人脸上扫过,只看到了冷漠和无动于衷�
“因�......�
“你是最合适的人选。�
唐建看着她渐渐下坠的身体,混凝土依旧没过了膝盖�
“妹子,你放心!�
“赔偿款,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,好好去吧。�
“灌!�
唐建大手一挥,旁边一人立刻上前,就要打开搅拌机�
“等等!�
“还不能灌!�
一个声音响起,唐建把目光看了过去,说道:“大师,怎么了?�
王法通掐算了一下时间,说道:“还有三分钟,时辰不到,起不了效果。�
“再等等。�
这三分钟,是吴心兰最煎熬的时间,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,一点点沉入混凝土�
死亡的恐惧,一点点笼罩心头,她惨笑一声�
忽然就回过味儿了�
这一切,不是巧合�
偌大的工地,凭什么就自己住着单间,凭什么唐总对自己这么好?
原来�
我只是材料啊�
她努力地仰着头,看着赵有德:“叔,是你带我出来的。�
“我只求你一件事儿,赔偿款一定要给阿诚,他还那么小,没了�......�
“活不下去的。�
赵有德嘴角颤了颤,说道:“你放心吧,我一定做到。�
“心兰,你安心去!�
“唐总不是言而无信的人,赔偿款一定会到位的。�
王法通箭步上前,一把拉开了搅拌机的闸刀,开口:“时间到了。�
哗啦啦—�
大量的混凝土,混合着呛人的水泥味儿,一股脑灌在了吴心兰头上�
“咳咳咳——�
吴心兰只觉得天旋地转,鼻腔里、嘴巴里、眼睛里都是水泥�
她很快就看不见了,很快就不能呼吸了�
“儿�......�
“阿�......�
“阿诚,好好活着......�
吴心兰的惨叫声,愈发虚弱,混凝土很快就灌进了耳朵,淹没到了她的额头,她快要听不见了�
只剩下一团头发,在混凝土上飘荡�
“发生了什么事?�
“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呼叫?�
迷迷糊糊中,吴心兰听到有人靠近,然后那些声音,又戛然而止�
“嗯......工人吴心兰失足坠入地基,我们想要施救,但是失败了。�
唐建的声音响起�
吴心兰拼了命的,把身体往上拔高了一寸,她看了好几张脸,充斥着惶恐,还有不忍�
这些人,都是她的工友�
咕噜噜—�
一串水泥泡冒气,然后地基中彻底没了声息�
“都散了吧,我们会处理!这是重大安全事故,要是谁敢说出去,就别他妈在这儿干了!�
吴心兰似乎听到,唐建的声音,阴恻恻的�
“唐总,�......�
“我�......�
王法通的声音又响起,“她死的冤,怨气重。�
“你们来的时候,她拼了命的冒出挠脑袋,就是为了看清楚你们的脸。�
“你们也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,把她捞起来,她就会化为厉鬼,缠上你们。�
“到那时候,你们所有人,包括你们的家人,孩�......�
“一个也跑不掉!�
声音沉默下来,唐建的声音又响起,“这件事,谁也不能说!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混,工资一律提高百分之五十!�
“将来有活儿了,我也可以想办法承包给你们。�
“来......�
“灌!�
赵有德的声音又响起,“唐总,之前承诺的事情!�
“少不了你的,等几个月,我再给你几个大活儿。�
声音渐灭�
吴心兰彻底听不见了,她好像死了,又好像没死�
像是被永久禁锢的雕塑,口不能言,眼不能看,只剩无尽的孤独和冰冷,永远的待在了水泥桩子里�
画面渐渐散去,吴诚痛苦地跪倒在地上,涕泪横流�
“呜呜呜......�
他心如刀绞,更是深切感受到,母亲临死之前的痛苦�
“儿子不孝啊......�
川儿忍不了了,箭步上前,抓住王法通的领子,把他提了起来�
哐哐就是两拳,打得王法通口鼻冒血,脸色痛苦�
“狗东西,你还是不是人?这种事也做得出来?�
“鬼爷我特么捶死你。�
雷道长微微一叹�
人心啊�
不可量!
有时候,和那些择人而噬的恶鬼比起来�
人�
更可怕�
那个可怜的女人,即便是被人塞进了桩子,忍受了十七年的冰冷与痛苦,此刻却只有执念,并无杀念�
“阿�......�
“阿�......�
“求求你们,饶了我的孩子......�
幽幽执念,在众人心间萦绕,那是一个母亲的呼唤与悲鸣�
“这些人,该杀。�
清言道长银牙紧咬,重重吐出几个字�
青城山一众修炼者中,她的杀心并不重�
可这一刻,已然是杀机滚滚,怒不可遏�
如此,何为人�
简直禽兽不如!
当诛�
张灵鹤恨不得立刻上前,把王法通的脑袋拧下来�
只是老板没发话,他不能动手,得听老板指挥�
“川儿。�
苏墨示意川儿放开王法通,他艰难爬起来,靠着栏杆�
王法通重重吐出一口气,歪斜着嘴,笑容有些讥讽,甚至有些得意,还有一丝残忍�
苏墨看着他,冷冷开口,“王法通!你那个版本的故事。�
“不打算讲讲吗?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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