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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久前, 一个毒蘑菇狠狠地喷了他一脸毒气。

    “这魔修是从南域魔界来的。血煞大人吩咐了,一定要拷问出具体位置。大家齐心协力把缺口补上。”蘑菇说道。

    谢云彰惊呆了。

    草木妖极难化形, 可这些花花草草……还有蘑菇都这么有灵性。而且, 它们的模样和观花大会里的植物很像。

    等等,血煞……不会是那个毒草吧。

    谢云彰瞬间醒悟过来。

    那毒草说的竟是真的, 叶修寒真的可以唤醒草木灵智。

    谢云彰立即怂了, 说道:“冤枉啊,我也是从那里逃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知道,我一个仙人掌, 满身是刺,他们都不放过我,非要抱着我一阵猛吸。那里土地灼热,一点水都没有,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这就变出本体给你看。”谢云彰说着说着就变回了仙人掌。

    蘑菇还记得血煞大人说这是个唢呐精, 有些狐疑地问道:“既然如此, 你更该将缺口位置告诉我们, 与我们一起封印缺口。”

    “不、我不去。若是被抓回去我……”谢云彰害怕得针都颤抖了起来。

    最后他还是被蘑菇强压着, 朝缺口走去。

    “求求你放了我吧, 我真不敢过去。”谢云彰越是这么说,蘑菇越相信那里确实是魔界缺口。

    眼看蘑菇和一堆花花草草都走了过去,谢云彰立刻发动阵法,瞬间将它们困在了阵法里。

    这阵法连数百正道修士都无法攻破, 更别提这些生出灵智不久的花草了。

    里面传来愤怒的声音:“该死的魔修!”

    可怜这些花草还没怎么学会骂人, 骂来骂去也就一句该死。

    谢云彰站在阵法外, 装模作样掏出了传信玉符,开心说道:“姐姐,你马上就能看到漂亮的花儿了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换了个声音,先是咳嗽几声,然后虚弱地说道:“弟弟,你别咳、咳咳骗我了,不会有花儿愿意来魔界的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,你一定要等我。”

    “别做傻事,你若是伤害它们我、我绝不原谅你。花儿是世上最美的东西,你能画下它的样子吗,能看一眼我也死而无憾……”

    谢云彰参考时下最流行的虐心话本编了一大段故事,很快阵法内的花草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它们也只是长在山野无人问津的植物,真的有人只想看一眼它们便满足了吗?

    谢云彰见时机差不多,就主动打开阵法。他双眼满是痛楚,道:“你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花草犹豫片刻,还是离开了。

    谢云彰坐下来,悲伤地捂住脸,在他的身边,一张画纸缓缓落下。

    上面画满了栩栩如生的花草,中间站着一个容颜绝色却满脸病容的女子。

    谢云彰擅长画符,画画自然也不在话下。他这张画一眼望去令人身临其境。

    一朵花路过,看到这画顿时走不动了。

    好美,好可怜。

    这花是朵蔷薇,正是先前被叶修寒抓过的花种。她直接吸收了叶修寒的妖力,灵智也就更高一些。

    最重要的是,离开观花大会前,她亲眼见到叶修寒是如何抱住一个魔修的。

    魔修也、也不一定那么可怕吧?

    这么一想,她拉住几个兄弟姐妹,都是曾经呆在叶修寒身边的花种。

    “要不我们去一趟吧。”

    谢云彰身体一僵,不由得想起尊上说的话。

    花花草草总是很好骗的。

    他顿时有些愧疚,不过方才那故事也不全是假的,就是那女子凶了点,力气大了点,一顿能吃五碗饭。

    实在不行,就让魔界里的人看一眼,他再把这些花草送走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谢云彰就带着几朵花朝他来时的地方赶去。

    路上,他悄悄传音给尊上,说了要带花草回去,让魔界多备点水。

    土也要养得肥一点。

    最后,谢云彰忍不住又想起了叶修寒,要是他也这么好骗就好了。

    传音玉符沉默了一下。

    红衣男子闭上眼睛,瞬间就感知到了自己留在天澜宗剑道碑里的分神。

    他看到沈重光和叶修寒一起回到了宗门。

    观花大会中发生的事,天澜宗掌门曾和他提过,言语之中似在试探沈重光有无入魔的可能。

    红衣男子先前在剑道碑里与沈重光交手时,就察觉到他天性冷漠,若是入魔倒也有可能。

    不过心中这么想,红衣男子开口说的却是另一番话。他说沈重光道心坚定,剑意清正,绝无入魔可能。

    红衣男子回过神。

    沈重光和叶修寒关系并不寻常,若沈重光真有入魔的可能,岂不是轻轻松松便可将叶修寒骗去魔域了?

    天澜宗。

    刚一回到宗门,唢呐和小白骨就倏地回到了储物袋,独留下叶修寒和沈重光两个人。

    沈重光望向叶修寒,忽然开口道:“我是个被天道厌弃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想要的都会失去,注定凄惨孤独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。”

    叶修寒愣住了。

    《为魔》里曾有有无数人指着沈重光,说出这些话。这些人后来都被沈重光踩在脚下,他冷笑着说,那又如何。

    他一生都在抗争,与那可笑的命格相斗,无数人说他该死,他偏偏是活到最后的那个。